翌日是个难得的大晴天儿,不过辰时,朝阳便透过窗棂射进了内室。
无忧将醒未醒,她闭紧着眸子抻了个懒腰,如猫儿般又轻轻打了个呵欠。入府这么些日子,这还是头一回睡得这般舒坦。果然,不用抱大腿,不用应付那动不动就发癫的疯狗,这自由日子才是人过的呀。
“红柳,今儿早上吃些什么?”无忧揉揉眼,慢慢爬起身来。昨晚上只用了几个圆子,现在肚里还真的饿了。
可刚刚爬到一半,便觉着腰下不对劲儿,像是有什么东西束着般,挪不动身子。
她微蹙着眉,一把将锦被掀开。
只见一只手臂正环着自己的腰身,寻着那手臂向上看,便看到了宋燎恩那张隐匿在锦被中的俊脸。
无忧心下一惊,这颠狗不是昨夜就气走了吗。
昨晚她不过是帮他试了口汤,他便铁青着一张脸甩袖就走。落得她还独自纳闷了好一会儿,想着是自己哪里惹怒了这疯狗,招得他又发癫。
无忧搔了搔面颊,既然回了书房自己去睡一张榻多好,这小床一个人睡正好,两个人睡属实是有些挤。
心里这般想着,可面上依旧是不敢说出来。无忧顿顿嗓子,娇声说道:“夫君,时辰不早了,该起身啦。”
接连叫了几声,宋燎恩依旧是无动于衷,酣睡如旧。
无忧紧抿住嘴唇,她缓缓抬起宋燎恩的手臂,曲下身子一点点向外挪动着,昨夜喝多了山楂汤,现在不光是肚子饿,她还想去如厕。
眼看着就要挣脱了束缚,可宋燎恩一个翻身,又将她死死的压在了身下。
宋燎恩本就生的身高体长,八尺多高的壮汉,这用尽全力一压,无忧顿时便飙出泪花儿来。
她红着眼眶抬手便推起宋燎恩,“快,快,快下去。”我要去如厕。
可任凭她如何捶打,身上人依旧是稳如泰山,一动不动。
无忧哭丧着一张脸,她忽然觉着自己就像城外娘娘庙里的那只千年老龟,被万吨重的石碑封压着,真真是翻腾不出一丝水花来。
“夫君~~你醒醒,快醒醒。”再不醒,我真的要生气了。
宋燎恩终于懒洋洋的翻开眼皮,他眼下一片乌青,昨夜显然没有睡好。
无忧强扯出一丝笑来,“夫君,莫压着优娘,优娘该起身了。”
“不急,你身上暖和,陪我再歇息会吧。”宋燎恩哑着嗓子在无忧耳畔低喃。
他微眯起眼,扫视着身下娇娥的一张玉面,欺霜赛雪的面颊上不知何事染上抹绯红,看起来甚是娇柔可爱。
宋燎恩闭起眼来将又身子挪了挪,寻了个最舒适的姿势又睡了过去,娇娥身上传来的温暖让他舒服的发出轻轻煨叹。
昨夜本是心烦意乱的无法入眠,可上了优娘这院儿却是一着枕头便舒适的睡了过去,更是难得的一夜好眠。
宋燎恩突然觉着养着这个小废物也还好,除了偶有的不耐,冬夜里,放在锦被中却是暖和的很。
鼾声渐起,不过转瞬,身上人又睡了过去。
无忧摇摇宋燎恩的臂膀,唤道:“夫君?”
依旧是无人回应。
她轻翻了个白眼,将青葱细指捏的嘎嘣作响,一张小脸更是憋得通红。
无语觉着许是这颠狗生的太过俊俏,偏偏她天生又欢喜这俊俏的相公,这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小伏地般忍耐,不曾动手回击。可眼下她实在是忍不得了,就算是真的谪仙下凡她也是顾不上了。
无忧压着嗓子道:“将军,优娘要如厕。”
锦被中暖融融的,宋燎恩早已睡熟,回应无忧的仅是那平稳的呼吸声。
无忧眸色一暗,双拳捏的嘎巴嘎巴直响,面上更是难得的带有一丝怒气,她轻叫一声,“得罪”后,便是双膝一弯,顺势一个勾腿,直直踹上了宋燎恩。
睡梦中的宋燎恩只觉□□突然传来一阵剧痛,紧接着便是被人掀翻在榻,瞬间惊醒后,剧烈的疼痛咆哮来袭,他只能将身子弯成虾米状,来缓解那难挨的阵痛。
额上爆出一层冷汗,待他将抬起头的时候,漆黑如墨的视线里只余下一个匆匆跑远的瘦削身影。
净室里,鼓胀的肚子好容易得了疏解,无忧轻眯起杏眼呼出一口浊气,攥起的拳头也舒展开来,多亏跑的快,若是再慢上几分,真是要丢大脸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