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渊阁内,本朝的几位阁老聚集在这里。
“滦州灾情严重,不宜再拖,户部需要尽早拿出钱粮送去滦州赈灾。”韩爌面向首辅叶向高说。
想要让户部出钱粮,只能通过首辅首肯才能调拨。
不过,还没等叶向高说话,就见武英殿大学士朱国祯说道:“朝廷的钱粮都送去了辽东,早就已经拿不出钱粮来赈灾,要不然去年也不会让大同和宣府自筹钱粮扩充边军大营。”
他这个武英殿大学士兼任户部尚书。
户部的情况没有人比他更清楚,朝廷早就开始寅吃卯粮,户部更是空的都可以跑老鼠了。
“户部就算想办法从别的地方挤也要挤出来。”韩爌语气激烈的说道,“滦州离京城很近,如若朝廷赈灾的钱粮再不送去,等来的就该是滦州的灾民到京城。”
北平作为大明的政治中心,一旦附近有受灾的地方,当地百姓只会认为逃难到京城就可以有活路。
历朝历代的难民都是一样,哪怕出去要饭,也知道去繁华的地方要,而京城就是很多百姓眼里能够求活的地方。
朱国祯一晃脑袋,说道:“逼我也没用,我也变不出钱粮来。”
一句话,没钱。
朝廷上下都是用银子的地方,他这个户部尚书上任不久,每天都要想办法筹集钱粮,以供朝中官员的俸禄。
不仅如此,辽东每年也需要大量的钱粮,六部里面,他这个户部尚书的麻烦最多。
“你这叫什么话,你掌管户部,赈灾钱粮的事情不找你找谁!”韩爌脸色变得难看起来。
朱国祯丝毫没有顾忌韩爌的脸色,继续说道:“这一次灾情受难的地方不知滦州一处,蓟州,永平,新安,真定府,遵化,河间府,保定府,包括天津三卫,乃至山东在内多个地方都受了灾,这么多的地方,全指望朝廷的钱粮赈灾,怕是几百万两都不够,你可知朝廷一年的税收也不过几百万两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就不管了,任由灾民自生自灭?你就不怕闹出灾变吗?”韩爌神情激愤的说。
灾民吃不上饭是会出事的。
住在皇宫里的人可能不了解,但他们这些人却十分清楚,一旦有人蛊惑灾民,很有可能又是一场动乱。
当初闻香教造反,就是因为一场天灾,使百姓被其蛊惑,哄骗去攻打县城,举起了反叛的大旗。
朱国祯脸色也变得不好看起来。
户部没银子,也不是他的问题,现在韩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一点也不给他留面子,让他心里很不舒服。
虽然在内阁的排序上他没有韩爌靠前,可他同样是内阁成员之一。
咳咳!
坐在主位上的叶向高咳嗽了一声,打断了两个人之间的争吵。
当在场所有人目光朝他看过去的时候,只听他说道:“户部想办法挤一挤,拿出一些钱粮送去滦州赈灾,至于其它灾情不太严重的地方,责令当地官府自行赈灾。”
“如今户部实在拿不出银子来,并非下官搪塞,而且今年还要对虎字旗用兵,又是一趣÷阁开销。”朱国祯苦着脸说。